2024年9月29日星期日

旅行需要懂得多少當地語言?

在伊拉克摩蘇爾遇上香港背包客,他不懂阿拉伯文,伊拉克人的英文通常也一般,但他靠一個字走遍伊拉克,就是garage,這個字在伊拉克是指去其他城市的車站,於是他去到就能去別的城市,然後去到那個城市就靠地圖和衛星定位找他要去的住宿和景點。

相反我喜歡跟人聊天,也喜歡懂得當地語言的便利和深度,交流順暢得多,當地人也總是對你另眼相看,特別友善,所以總是選擇去懂得當地語言的地方。我至今自己去而不懂得語言的地方,只有去埃及轉機時玩了兩天埃塞俄比亞。

當然不懂也有好玩的地方,可以考驗非語言溝通能力和生存直覺。

文字和書籍充滿謊言和假大空的理論,但了解了人性,也就可以將它放回合適的地位,作為人類文化重要的一部份去觀察和思考,旅行過程有趣得多。現在理論上可以用自動翻譯,但自己能夠直接理解,總是比較直接,也可以跨越自動翻譯的限制和錯誤。

【法國】

別人旅行前看旅遊資料,我是去法國前最後一刻還在溫習動詞變化,因為對話時真的要用,跟法國朋友練習時知道自己對話有時仍會猶豫。

來到跟人交流時,只要大家知道我不是住法國都讚我的法文講得好,所以法國人還是可以不挑剔的。以為小鎮的人是不是更有禮貌,結果覺得在巴黎人們的態度更親切,可能因為見慣外地人,覺得你要不就會法文,不然他也可以說英文,但小鎮的人就比較怕你不懂法文,懶得跟你打招呼,但你一開口講法文一樣也可以輕鬆聊天。有趣的是,以為少數族裔是不是會更有同理心,但遇過店員/管理人有點白鴿眼的,除了有老白人,是亞裔(可能是越南裔)和伊朗人(聽到他們用波斯文聊天所以知道是伊朗人。這個時候就扼腕自己波斯文不夠流利,不然用波斯文回敬他們,就很解氣),是沒本事從容吧。

另外,在小鎮邊沿清真寺附近幾乎全都是外來移民,巴士站有個人在用阿富汗波斯文講電話,不想打擾他,就問剛走過來的人巴士方向,他說只會俄文,他看來不是遊客,但居然不懂法文,亦不懂英文,可能剛移民過來。

所以我在法國的語言障礙不是法文,是波斯文和俄文。

【德國】

本來不想練德文(我高中自修德文,在歌德學院讀過B1,大學在中大讀了第三年課程;法文在中大讀了三年。本來德文較好,但近年溫習了法文,德文完全生疏),因為不想搞亂我的法文,但德國人的英文不是傳說中那麼好,不能只用英文,所以也開始用德文,然後在博物館又開始聽德文的錄音導賞,因為有英文說明,可以幫助理解;又或展板只有德文時聽英文導賞,對照出不懂的生字的意思。另外讀了很旅遊資料和音樂會簡介,算是比較簡單的閱讀練習,還有很多德英對照的東西,這也幫助我的德文復活了,在德國三星期後閱讀B1,聆聽接近B1,講、寫A2。

回到法國,近鄉情怯(誤),怕開始講德文又搞亂我的法文,幸好回來立刻去了一個法文導賞,不是全聽得懂但也不是太退步。

【在當地練習究竟有什麼特別好處?】

一直思考所謂在當地練習究竟有什麼特別好處,我想好處是循序漸進、重覆練習,在課室不會重複做買一個麵包這麼白痴的事情,又或做得不好,也不會一直再練,但在當地生活,你就一定要練習這些對話,這就是在當地練習的效果。我在香港跟法國朋友練習時跟不同人練,每次也可以介紹自己,討論近似的話題,這個做法有相近的效用。所以得著就是,自己想辦法複製這種練習,就可以得到接近的效果。

學新語言後,一直覺得不同語言會干擾,但其實主要不是這個問題,而是太久沒有練習,覺得自己不行,就會放棄去組合句子。當對方不懂英文,真的一個一個字說出來也要用的時候,就會說得出了。

另外我發現很多人沒有辦法練習會話,是因為聽不懂就停了下來。但我聽不懂就會一直聽一直猜想,再問一個像是接下去的問題,釐清我聽不懂的地方,大家就可以繼續對話,對方就不會覺得你說得太爛要跟你講英文。其實就算兩個人母語一樣,大家也未必明白對方說甚麼,只是沒有其他選擇,就會繼續嘗試用該語言去溝通,其實你只要知道語境或主題,你基本上就知道在講甚麼了,再配合你正在學而程度未必很高的語言,明白過半並不難,而當你有接近中級的程度,其實多數場境都能明白七八成,只是看你有沒有去浸淫在該語言環境,忍耐聽不懂、講不好和不確定性,而不是輕易容許自己用英文過關。 現在覺得要同時維持多個語言也不是不可能,就是真的要常常練習,最好每個禮拜也練。

圖:Metz火車站建築說明,法文版詳細得多,說因為軍事原因所以擴建車站,完全感覺到被德國佔領的恩怨情仇。

2024年7月8日星期一

柏林圍牆存在了多久?

看來從巴黎開始這個安排並不好(但沒有辦法,為了避開奧運),因為巴黎之後向東走,去了Reims、Metz、盧森堡、海德堡、波恩、哥廷根,都沒有一個城市可堪比較,也不是沒有趣,Reims是法國王帝加冕的地方,Metz有屠龍故事和簽署二戰投降協議,盧森堡有大國夾縫史,海德堡很文青住客很好聊,波恩有貝多芬,哥廷根有宗教改革史有朋友提供科研考察,但暫時唯一可以媲美的是柏林,有文化有歷史有藝術有表演。

朋友都說柏林便宜,可是現在吃東西只比巴黎便宜一點,但質素及不上,坐車還更貴。博物館就比巴黎便宜,錄音導賞也免費提供,但畫作和雕塑始終比不上巴黎,雖然有不少Rubens、Rembrandt、van Dyck、Botticelli,也有Raphael和Vanmeer,可是印象派就要到Potsdam(我為了去樂器博物館的活動沒有時間去),但說明和策展很多做得不錯,不止一間有女性主義反思,不是應酬。最可惜的是Pergamon博物館整修中,在伊拉克巴比倫看了「假」的Ishtar Gate,想來這裏看「真」的集齊一套卻看不到。東德博物館(DDR Museum)的互動設計很好玩,看到柏林圍牆倒下的歷史覺得很感人,雖然之後合併也出現很多問題;看了才知道原來除了西德有土耳其勞工,東德也有輸入越南和莫桑比克勞工,但他們用幾乎完全隔離的方式處理,將外來勞工放在市區外的宿舍。

另外沒想到免費的民族學博物館有瑪亞和阿茲德的文物,第一次看到實物是意料之外的收穫;民族學博物館在Humboldt Forum,原址是皇宮,二戰轟炸後東德建成共和國宮,合併後說有石棉拆掉,現在又重建成巴洛克風格,對面的公園人們在曬太陽,但就是當年希特拉閱兵的地方,柏林有趣在所有東西很混搭。

去了樂器博物館三次,因為第一次去完才發現翌日和後日有導賞,所以又去。館內最珍貴的藏品是巴哈的古鍵琴和Stradivarius製的小提琴。館內的錄音導賞是樂器錄音,用Sennheiser播放機,雖然我不認為一定要用當時樂器演奏,但錄音中Peter Waldner用巴哈的古鍵琴彈Goldberg Variations聽得超感動,立刻買了CD。

剛好柏林有特別活動「管風琴之夏」,去了一次管風琴導賞、一次管風琴獨奏、一次管風琴協奏曲。在柏林大教堂聽管風琴獨奏,因為管風琴看不到演奏者,音樂突然響起,確實很有上帝震懾世人的效果。 在希特拉二戰時期重建的國立歌劇院看浦契尼的《西部女孩》很有趣,首演算成功,但之後很少上演,大概觀眾覺得用意大利歌劇唱美國西部很奇怪,但又不會覺得《蝴蝶夫人》、《杜蘭朵》很奇怪,現在大家覺得雙重標準就翻案多了上演。我是有時間就隨便去看有沒有表演,很幸運門口有人賣同行者來不到的票,20歐元就有好位置,看劇名還以為是比較新的作品,進場才知道是浦契尼。

還在Panda Platforma酒吧看了一場You Shouldn't Know From it猶太Klezmer音樂表演,單簧管吹得超好,觀眾就跟著音樂跳起舞來,氣氛很熱鬧。

柏林的房東也特別有趣,一個是父母原本住在敘利亞土耳其之間的亞述人,另一個的父母來自伊拉克庫爾德斯坦,我跟媽媽用德文混阿拉伯文對話,大家都說得很混亂。

聽到很多人說巴黎地鐵付款的問題,我很幸運地用巴黎公共交通程式IDF(île de France,朋友教我裝了之後我忘記是什麼,一看就想到Israel Defence Force,嚇一跳)沒有遇到任何問題;可能因為小偷多,大家都用信用卡,在法國刷卡都很順利,街市也可以刷卡。反而在德國,試過巴士上寫着可以流動支付,但我的電話就是付不到,要用實體卡;有博物館只接受德國信用卡,不接受外國信用卡;然後柏林的公共交通程式BVG,我用電話上的其中一張信用卡刷了很多次刷不到,換另外一張才成功,搞得我很狼狽,因為我上了車才發現這個問題,後來問房東才知道電車上有買票機,但只能用硬幣買票。

德國起家的長途巴士公司FlixBus在法國很準時,反而到了德國就不準時;波恩貝多芬博物館音樂廳的貝多芬表演海報說七點,網頁說八點,博物館的人說不知道。我不禁想,德國人不準時,還有什麼優點?

圖:買了這個磁石貼,柏林圍牆廿多年就倒了,看到就覺得很有希望。

2024年6月10日星期一

在巴黎退休

在巴黎十日,本來很怕奧運之前來很多工程,但除了巴黎鐵塔附近一小部份區域很多封路,其他地方都沒有什麼不方便,大概也因為快要奧運,洗太平地,巴黎治安很好,感覺頗安全,來的時機很好。

聽得太多人說巴黎的壞話,很多人說巴黎遊客太多,我以為是像香港之前很多自由行的感覺,但巴黎只是景點附近很多遊客,其他地方並沒有遊客,甚至有點冷清。因為常聽別人說巴黎有多差,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甚至喜出望外,我覺得巴黎頗乾淨(除了塞納河岸頗髒,很可惜,應該是很浪漫的地方),人又有禮貌(跟香港人比應該沒有什麼地方的人沒禮貌?),總在說「你好」、「謝謝」、「(祝你有)好的一天」但又感覺誠懇不油膩,跟人對到眼會微笑;在生果店買一個蘋果這麼運桔的事情,他們也態度很好;去羅浮宮這類超多人的景點就會被人趕鴨子(但凡爾賽宮的職員查票後仍會看着人的眼睛笑着說謝謝)。朋友說覺得其中一個因素是疫情後,大家更珍惜可以跟人接觸的機會,所以巴黎人比以前有禮貌。巴黎主要缺點是貴,但只買麵包糕點之類也可以好吃又相對省錢;另一個缺點是公廁不多。

比我想像中喜歡看畫,在羅浮宮悠閒地看整間房的Rubens和Rembrandt覺得很幸福,看到一堆提香和Delacroix也蠻高興,但太多人就心情沒那麼好,看蒙羅麗紗很像在伊拉克朝聖,一堆人等著走近聖墓,到了面前的人就要趕才走。Musée D'Orsay的印象派、龐比度中心的現代作品都看得津津有味,羅丹博物館也很喜歡。太遲才預約,看不到Musée Orangerie的莫奈名作和進不到巴黎歌劇院,也不算遺憾,留待下次再去。

很幸運有四位不同背景的朋友陪我邊逛邊聊,他們都住過或住在巴黎,有台灣留學生、香港留學生、在巴黎長大的阿拉伯裔朋友、在巴黎讀碩士和工作的布列塔尼(Bretagne/Britanny)人,可以討論在巴黎生活的不同面向,見到不單是觀光和買名牌的巴黎。

雖然歐洲極右派抬頭,但仍遇到很多有趣的人物,感受到人文主義和藝術風氣,像房東是意大利人但在法國做中東音樂表演,曾經在土耳其八年學習吹蘆葦簫,他以音樂為生,我問他:「靠表演可以嗎?還是靠教學生?」他說只要你每個月有40次有收入的表演或綵排,法國政府就會付1500歐元補貼給你,可以生存。房東的朋友也很有趣,希臘低音大提琴手在巴基斯坦流亡記者開的酒吧The Dissident Club彈爵士樂,不認識的樂手即席合作,也彈得很好,聽得很開心。我住Belleville,該區不同族裔混雜但和諧共處,有不少溫州人和各地華僑,有老撾有越南。街口的街坊咖啡店,每天早上也有一批熟客,我來湊熱鬧,也可以跟他們聊天,也曾見到左派聚會,派傳單支持歐洲選舉其中一名候選人,其中一個老白人街坊特別友善,妻子是溫州移民的二代,跟所有街坊也認識,整個區域的氣氛輕鬆舒服。

然後我發現我的法文夠用,雖然在香港跟法國朋友聊天的時候覺得比較複雜的東西很難表達,但日常買東西點餐坐車之類輕鬆解決。很慶幸溫習了法文才來,可以逛書店看話劇,古蹟或博物館只有法文時也能大概看懂,講法文亦絕大多數時候得到十分親切友善的待遇,我想我會喜歡住在巴黎,我的退休計劃是半年巴黎半年開羅。

圖:西蒙波娃墓。

2024年5月20日星期一

多點舌吻

阿拉伯文課。

我說:「不是這樣讀,是nudarris,不是nundarris。舌尖發完nu不要又放回去。」

練習了幾次,還是錯。

學生:「好難,我的舌頭很少用。」

我:「你有男朋友的,你不舌吻嗎?」

另一個學生:「她是純愛,沒有這種事情。」

我:「你回去多點舌吻,這是功課。」

2024年5月18日星期六

在伊斯蘭世界偽裝自己

問法國朋友在巴黎有甚麼活動推薦,她說去看話劇。

過了幾天我看到香港有法國話劇演出,就想:何必等到去法國,在香港就先看看。

話劇在地窖酒吧演出,場地有特色。故事是一對有錢夫婦無聊,買朋友來陪自己打發時間。故事有哲學性,頗有趣。

我不是全部聽懂,只是大致可以明白。不過聽得好累,沒有鏡頭跳接只有對白,比影片更考聽力。

我喜歡地窖酒吧演出的效果,不過之後喝酒聊天就覺得很吵。(對,是我的法文爛,太吵聽不懂。)

等開場時有個女人跟我聊天,我以為她講法文,不然怎會看法文話劇,但原來她是德國長大的波蘭人,法文不好,只是因為男朋友是其中一個演員所以來看。她是大學教授,教生物、醫學科目,我們聊了一些學術研究的倫理問題。

看見她又再覺得我近年真的太委屈自己,委曲求全跟伊斯蘭圈子混,快要忘記怎樣做一個霸氣的女人。

***

跟法國朋友討論歐遊行程,她說:「你在哪個國家沒有朋友?」其實是我選了我有朋友的地方去。

有朋友自嘲集郵,希望每個國家的人都有認識到。我本來主要只是認識我要練習的語言的使用者,就已經有不同阿拉伯國家、伊朗,近來重新練法文有法國,加上移民的香港人、不小心認識的其他人,就好像很多了。我想也是在阿拉伯國家練語言練就的搭訕和應變能力,再回來跟歐洲人聊天容易得多,也舒服得多,不用像戴頭巾一樣偽裝自己,小心翼翼,因為思考方式相似,相處自在,不用擔心踩到甚麼地雷,也沒那麼父權保守。另外重要的是有時間和錢,交朋友真是要花時間,吃喝也要花錢,未必比上課省,但比起正式上課語文老師有很多學生想跟他練的情況,語言交換的關係更密切,能聊下去基本上一定是朋友,是對等地互相了解,不只是討論學習其中一個語言文化。

我這麼努力找阿拉伯人聊天,但我在香港最好的中東朋友,結果也是混血或在外國長大,純正的中東人都較難談得來,宗教分歧常常是一個問題,除了伊朗人多數更世俗化。想想也合理,正如我也喜歡漢字古典傳統,但沒法跟遺老做朋友,因為太古板。

既喜歡不同的古典傳統,但又不能接受那些傳統的思維方式,我就是葉公好龍(loong)。

圖:巴格達穆太奈比街,專賣書和文化產品。圖中女性一個戴頭巾一個不戴頭巾,一般女性戴頭巾的比例好像更高。

2024年5月14日星期二

你有收過情書嗎?

阿拉伯文課講到動詞變化,阿拉伯動詞有:

我,我們;
你,你們倆,你們,妳,妳們倆,妳們;
他,他們倆,他們,她,她們倆,她們;

共十四個變化。主要有過去式、現在式、將來式,現在式分陳述、假設、祈使三種。

學生說:「好像做數學題。」

我:「阿拉伯文算簡單了,拉丁文更複雜。」

學生:「你一定數學、邏輯很好。」

我笑道:「你說得對,我的花名是邏輯一百分,因為大一邏輯考試一百分。」

學生:「你沒有感情。」

我:「你這就邏輯有問題了,理性跟情感不衝突,我寫了好多情書。」

學生:「你有收過情書嗎?」

我:「沒有。」想想又好像算有,不過太罕見了。

學生:「男人最多只會用Emoji,給你一顆茄子。」

我:「真的!!!我真的收過。你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有經驗?」

學生:「我是從網上看來的。」

我:「中女果然見多識廣。好了,我們回正題,茄子的阿拉伯文是باذنجان。」

2024年5月9日星期四

塔利班的好處

之前義教阿富汗女生,學期結束,現在跟其中一個學生做語言交換,我教她英文,她教我波斯文(阿富汗大概一半人口使用波斯文,稱為Farsi或Dari,在西北面近伊朗的地區,另一半使用普什圖文Pashto,在東南面近巴基斯坦的地區)。說起婚姻,我問:「你父母是自由戀愛還是家人安排?」

她說:「家人安排。阿富汗沒有自由戀愛這回事。」

我:「美軍佔領事時期也沒有嗎?」

她:「也沒有。」

我有點懷疑,不過應該是很罕見,尤其她不住在喀布爾。

跟阿拉伯文學生提起,我說:「不能談戀愛,人生真沒意義。」

學生說:「那婚姻要本人同意嗎?」

我說:「理論上要,但最多見一兩面根本沒機會了解對方。」

學生:「全身蓋著也看不清楚。」

我:「越蓋著越想看,見到腳踝就很性感了。」

學生:「我的腳踝OK,再多就不行了。」

我:「那你快去阿富汗吧,是你的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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