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一個巴勒斯坦伊拉克法國人,他的祖父帶著家人在以色列1948年立國之前離開了巴勒斯坦,到了伊拉克;他父親在伊拉克結婚,在七十年代,打兩伊戰爭前,他父母就帶著兒女到法國工作,最初沒打算長住,但後來戰爭開始就沒有回伊拉克。
他在巴黎讀的是薩達姆開的伊拉克學校,不同國家都有分校,主要用阿拉伯文教學,英文是第二語言,並不因為學校在法國就用法文,他的法文是看電視學回來的。他在美國讀大學和碩士,在香港做投資銀行。他說朋友形容香港為a place for people who don't fit in。比起FILTH(failed in London, try Hong Kong)好了很多。
他叫他的法國護照做監獄通行証(jail-free card)。比起在阿拉伯國家遇上的阿拉伯人,他清醒得多,不會說自己是真主的文明,自古以來有多輝煌,雖然薩達姆開的伊拉克學校很努力地宣傳伊拉克有多厲害,說好伊拉克故事,當年每天公佈在兩伊戰爭戰蹟有多彪炳,殺敵人數加起來比整個伊朗的人口還多。
我問:「你祖父還在嗎?好想請教他何去何從。」
跟他討論到移民,他就說能走就走,護照能拿就早拿,可以拿了再回來。他母親是醫生,如果打仗前沒走,開始打仗後是不讓離開伊拉克的;如果他們沒有離開伊拉克,男孩也會被迫從軍。說起BNO Visa,他就說當然申請,這種東西隨時都可能取消,不要以為會永遠存在。他就是全靠家族的每次及時行動,才能逃過每次災難。
他沒有在巴勒斯坦實踐Existence is resistance,但他在其他地方exist得很好。
PS. 他曾在巴黎被三個來自北非的人打劫,於是他講阿拉伯文和說自己是巴勒斯坦人,我問playing the Palestinian card有沒有效,他說其中一個想放過他,但另外兩個不肯,所以仍被打劫。他說這樣也好,因為平等一點。
圖說:印了「拯救巴勒斯坦」的伊拉克郵票。不知道伊拉克如何拯救了巴勒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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