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27日星期一

《Daniel Deronda》



在Youtube亂逛想看些衣香鬢影不用腦的英國古裝片,看得太多巴勒斯坦的慘事。看到George Eliot的《Daniel Deronda》,見片中女演員很美,就繼續看,看下去原來男主角是猶太人結局還去「東方」復國,真是囧。想不到George Eliot會寫一本這樣的小說。不過片中的「大反派」確實令人想起《Middlemarch》裡相近的角色。維基的文章很有點apologetic。

Movements of national unity and self-determination were gathering steam in Germany and Italy and were seen as progressive forces at odds with the reactionary, old regimes of empires such as those of Austria-Hungary and Russia. Eliot's enthusiasm for the Zionist cause should be understood in this context. The evidence suggests that her view was that of righting a historical injustice at a time when progressive elements viewed national liberation as a posi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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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場加映150年後的殖民者︰

2010年12月20日星期一

延伸觀看

Imperial Geography - Palestine and Israel





Israeli Myths & Propaganda (講者為翻以色列立國舊帳的「新歷史學家」,本為海法大學教授,現已去英國教書)





Targeted Citizen (關於以色列境內阿拉伯人的公民權)





Conflict of Loyalty (關於戈蘭高地的德魯茲派)

2010年12月15日星期三

【跋】

以色列海關人員對人權、私隱毫不尊重,我只是一個懂一點阿拉伯文的華人他們就收去我的手提電話看電話簿,拿了我相機看照片,拿走我的東西玩來玩去,扣著我的護照,問無聊問題,一寸一寸地搜身--如果我身上有張「回教徒證書」,是不是回不到香港?--以色列軍隊怎麼對巴勒斯坦人,請自行想像。

其實也不用想像,只要查一下新聞和歷史--不過不要查錯了Fox News。

911後亨廷頓很紅的所謂「clash of civilizations」,應該叫「clash of uncivilizations」才對,二十世紀以來中東地區的不穩定,一大貢獻就來自學習了殖民主義的歐洲猶太人,藉美國的戰略補助,在巴勒斯坦地區所做的惡行。

亨廷頓說甚麼歐美基督教文化和中東回教文化水火不相容,又不看看沙地阿拉伯和美國合作得多愉快。守伊斯蘭律法的沙地阿拉伯,其實和美國的保守派基督徒,很是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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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不是個對猶太人有偏見的人,中七的時候就在街上認識了一個猶太人,不知聊了多少個小時。

讓我不忿的是,我想我被騙了︰以前看猶太大屠殺的電影時,結局看到集中營的倖存者去了以色列的人民公社,我不禁被引導到以下的結論:

四處受到歧視和壓迫的與猶太人,只有成立一個「自己的」國家,才可以脫離悲慘的命運吧--只是地點值得商榷。

這是這些電影的成功之處。以無從爭議感人肺腑的史實為政治宣傳。

可是,真的無從爭議嗎?

我的意思,自不是如新納粹主義者一樣,要否認猶太大屠殺曾經發生。我的意思是,猶太復國主義真是猶太人的救星嗎?猶太復國主義,並不是為了拯救納粹主義的受害人的,而是為一幫猶太種族主義者服務的。他們為了建立一個猶太民族國家,不惜犧牲集中營裡的難民,反對讓其他國家接收他們。

現在以色列實行的隔離、歧視、壓迫,是一個其「民族」曾長期受種族、宗教迫害的國家所做得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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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屠殺紀念館國際教育部給我們的上課日程,最後一頁引述1986年諾貝爾和平獎得主Elie Wiesel為大屠殺紀念館其中一個分館主持開幕儀式時的一句話︰

「猶太大屠殺不是人類對人類的不人道,而是人類對猶太人的不人道。」

遊記裡提過,有些猶太人有種「只有我們受過難」的狂妄,這就是典型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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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如果現在香港政府說,來港不滿20年的內地人稅率加倍,不發綜緩,應該不少人額手稱慶;又如果,規定菲律賓、印尼傭工假日不能在中環聚集,規定印度巴基斯坦尼泊爾人晚上十時宵禁,也會有不少人視之為特區政府德政。做一個仇外者,並不是那麼難,絕不是納粹專利,絕不是只有猶太人當過目標,只要自認受害,自認利益被侵犯,自認所交的稅都用了在別人身上,就一點不難。再加上認為那些人懶惰、危險,沒有文化、沒有教養,就更為進入角色。

殘忍的人不是天生滅絕人性,只要夠封閉和有權力。

2010年12月14日星期二

【結幕】

地點︰特拉維夫機場

日期︰10月19日

時間︰下午5時50分(香港時間10月19日晚上11時50分)

人物︰男員工,瘦女員工,女上司,女員工,男技術員,我們一行八人,及澳門猶太男教授

我在辦登機手續的櫃位前排隊,排在最後。男員工和瘦女員工跟澳門猶太男教授談了一會。

瘦女員工︰把護照給我。[翻看護照。]

男員工︰你是不是全程跟大隊一起。

我︰多數是,我們有自由時間。

瘦女員工︰我們從頭開始,第一天是不是?

我︰是。

瘦女員工︰第二天呢?

我︰不全是。

男員工︰[惡狠狠地]你為甚麼決定第二天全天消失?你來參加這個大屠殺課程,就是來上課的,為甚麼你會第二天自己走掉了?(看他的用字,澳門猶太男教授告訴他了。這個保安當自己是訓導主任,在教訓逃學的學生?)

我︰我在早上的自由時間出去的,後來有人跟我聊天才沒回去上課。

男員工︰甚麼人跟你聊天?

我︰以色列--以色列人。[把英文調差些,他一問得快就顯得聽不太懂的樣子,他們說話慢了就矮了氣勢。]

男員工︰甚麼以色列人?

我︰我不認識的。

男員工︰你是說,在特拉維夫,在耶路撒冷,不認識的人跟你聊天,你會答話?

我︰是。[我的表情說︰有甚麼奇怪的?旅行不應該跟人聊天嗎?他覺察到他問得很廢。]

男員工︰你去了哪裡?

我︰(耶路撒冷)舊城。

男員工︰去那裡幹甚麼?

我︰觀光。

男員工︰有認識的人嗎?

我︰沒有。

男員工︰你懂幾種語言?

我︰英文、普通話、客家話、法文、德文、阿拉伯文。(居然跳過了廣東話。)

男員工︰你為甚麼學阿拉伯文?

我︰我學了很多西方語言,想學一個不是西方的,[冷笑]大學又沒有開希伯來文的課。

男員工︰你過來。[帶我去旁邊一個用比人略矮的磨砂玻璃隔開來的區域,有很多檢查行李用的矮桌,圍著一些X光機和化學成分檢測儀。]把行李放在這裡(桌上)。

男員工︰把手機給我。[我拿出來遞給他。]

他看看手機前後。

男員工︰用中文的?把鍵盤鎖打開。

我拿過來打開。他玩了一下隨手放在一具儀器頂(我拿不到的地方)。

男員工︰給我看相機的照片。[於是我由最近的給他看,看了大約一百張吧,我按鍵按得手也酸了。但我有二千張,他只看到很少,都是最後海法和阿卡的風景照,看到有點像政府機關的建築就很緊張。]

同時有人要檢查我的箱子,我說要女的。於是有個女員工開始要翻我的箱子。同時他們要帶我去搜身。

我︰不能把行李帶過去?

女員工︰不可以。

我︰你們等我回來再檢查?我的朋友來時給你們弄壞了相機。

女員工︰那樣會慢些。

我︰不行,我的朋友給你們弄壞了相機。

女員工︰[不願意地]好吧。等你回來再檢查。

女員工帶我去另外一區,裡面是一格一格的搜身間,她叫我把證件袋裡的錢拿出來,把證件袋給她拿去檢查,又要脫下運動鞋給她。她拿著這些東西出去好一會兒。然後她帶著那些東西回來,開始搜身,先用金屬探測器慢慢掃描,然後一寸一寸地捏手和腳,身上除了胸部,腰和大腿之間,也是一寸一寸地捏,褲頭和褲腳又仔細地檢查。最後將證件袋和運動鞋還給我,領我回去檢查行李的地方。(研討會裡認識一位大陸的學者,他的樣子有點像維吾爾族人,曾在以色列待過幾年,有一次入境時護照上有埃及的印章,就給他們脫光了一寸一寸地捏,最後還要搜後面。我們又聽說曾有一個黑人女子參加同一間機構的研討會,也是給他們脫光了一寸一寸地捏,然後因為她很胖的關係,把她身上一圈一圈的肉翻來翻去,結果弄得她精神崩潰。)

回到檢查行李的地方,女員工開始翻我的箱子。同時男技術員把手提袋的東西全都拿出來。裡面是我買的手信,他一件一件地打開/割開包裝檢查,放進X光機。他看到我買的一疊阿拉伯文故事書,瞪大雙眼,臉上寫著「Eureka!」(我找到了!)一樣。最後把一個小布袋和手提袋拿走檢查。女員工翻完我的箱子,開始翻我的書包。

女員工︰[拿著旺角買、有膠筒的雨傘,緊張地問]裡面是甚麼?

我︰是雨傘。

女員工︰[極驚訝貌,又不讓我踫,拿過去和幾個人研究,成功扭開了膠筒就幾個人傳來傳去好像小孩子拿到新玩具的樣子。]

他們又把書包裡找到的電動牙刷插回箱子裡找到的充電器,扭來扭去,要試試有沒有機關似的,我看著真怕他們弄壞。

女上司過來盤問我。

女上司︰[快速、惡狠狠的語調]站起來!(當時我坐在矮桌上等。)你在伊朗、埃及認不認識任何人?有沒有跟任何人有聯絡?

我︰沒有。

女上司︰你在以色列認不認識任何人?有沒有跟任何人有聯絡?

我︰沒有。

女上司︰你是學生?

我︰是。

女上司︰你有沒有在中國工作?

我︰沒有,在香港讀書。

女上司︰你懂幾種語言?

我︰(又來?)嗯,中……廣東話、普通話、客家話,英文、法文、德文、拉丁文,阿拉伯文。

女上司︰你為甚麼學那麼多語言?

我︰(因為我要做個出色的間諜?)我喜歡學。

女上司︰你說是研究生,你的論文是做這個的嗎?

我︰不是,我的論文做心靈哲學。

女上司︰甚麼意思?

我︰研究人怎麼思考,人腦怎麼運作。(研究你們這些蠢蛋如何思考,蠢腦如何運作。)

女上司︰你是學生,為甚麼有錢去(伊朗等地)旅行?

我︰研究生有studentship。

女上司︰甚麼東西?

我︰有收入。

女上司︰我要看你相機裡的照片。

我︰剛才那個人看過了。

女上司︰我知道,我也要看。[我拿相機給她看照片,她由頭看。看到一張照片有一段隔離牆就很緊張地問]這是哪裡?


我︰是耶路撒冷哪個山上看過去伯利恆吧。

女上司︰[看到一班穿著不明教派服飾的人又很緊張地問]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不認識的。

她看了一會,去拿我的手機。

女上司︰[看見上面用中文]你怎麼用中文。給我看通訊錄。

我開給她。

女上司︰[緊張地問]通訊錄上有些用中文,有些用英文,是甚麼意思?有甚麼分別?

我︰香港有些人用英文名,有些人用中文名。

女上司︰[看著看著]Omar是誰?

我︰是大學裡的朋友。(其實是埃及的導遊。)

女上司走開,過了一回他們查完我的東西,我一件一件的收拾檢查,尤其留意電子的東西。

我︰你們這樣查完,不會再偷查我的箱子了吧?我飛來特拉維夫時給查過。

女員工︰我們從來不偷查人的箱子的。是不是香港那邊?

我︰一定不會,我出門這麼多次從來沒試過。

女員工︰我不知道,我們這兒不會偷查。

又來一個人要看我的相機。

他拿起來,把相機從看照片的模式改為拍攝模式,試拍一張。他們怕那是透視相機,還是怕按下拍攝鍵會爆炸?

等了一會兒,約七時多,離午餐很久了,我開始越來越餓,又想喝甜的東西,今天走了很多路。

我︰這裡有吃喝的嗎?

女員工︰沒有。

我︰你能給我甚麼能吃的東西嗎?

女員工︰要高級一點的人來決定。

我︰你可以把高級一點的人找來嗎?

女員工︰等一會我的上司會再來問你問題。

我︰問問題的時候有咖啡和麵包嗎?

女員工︰[沒好氣]我不知道。

我︰這裡連水也沒有嗎?

女員工︰沒有。

我︰還要等多久?

女員工︰很快。

我︰我很快要昏倒了,我吃素的,很快沒能量。

我開始靠在我的行李上睡覺。

隔了一會女上司過來。

女上司︰你還好嗎?

我︰不好,快昏倒了。

隔了一會,她拿一杯水過來。

我︰沒有果汁嗎?我血糖低,只是水不夠。有沒有東西吃?

隔了一會。

女上司︰我叫一個人跟著你去買吃的。

我︰反正他要去,不如叫他去買?是不是很遠的?我走不動了。

女上司︰他跟著你去買。(我心想,你們扣了我快兩小時,想要點吃的都沒有,真吝惜。)

買了回來,又繼續等。

我︰還要等甚麼?這樣我有機位嗎?

女員工︰你有了。等我的上司回來問你問題。

過了一會,她拿著我的護照,帶我去托運行李,我以為之後還要盤問,心想,慢慢來,他們讓我上這班機的話越遲開始盤問越好,於是我問航空公司的人我的素食飛機餐確認了沒有,他們又替我打電話問。之後她帶我走進禁區,走走走哪知道就直接去出境櫃位,還帶我去傷殘人士的櫃位不用排隊。她很心急的樣子,說開始登機了,我看看錶還有一小時才起飛,急甚麼。

結果竟然這樣搞定了。

剩下的只有一點︰我登機的時候,掃描登機證時機器怪叫了一聲,他們帶我到電腦那邊,他們看電腦顯示甚麼,我看到另一個電腦屏幕上是乘客名單,我的名字旁邊寫著︰未登機,有按語。不知道按語是不是︰小心恐怖分子。

2010年12月13日星期一

【10月19日】攔截問話與巴哈伊教

昨晚上網研究了一會決定先再去阿卡,然後去海法。特拉維夫到阿卡的火車車程約一個半小時,海法在半路,離特拉維夫一小時。

再去阿卡,是為了網上一張波斯風格庭園的照片。那是巴哈歐拉軟禁時期常去的小庭園,叫天堂園,裡面有藍藍的水池,精巧的欄柵。

7點15分的火車,8點45分到阿卡,9點到阿卡的巴哈歐拉墓,問門口的守衛,他說那個天堂園並不開放予公眾參觀。然後因為當天是星期二,墓室只從星期五開到星期一,所以也不能進,只能在墓園參觀。今天運氣不是很好。






墓園就不及天堂園了,只是一些排得很整齊的植物和裝飾,不知道為甚麼巴哈伊的風格就是這樣,沒有一點波斯或伊斯蘭的細緻。但總比參觀甚麼人民公社有興味。寬闊的碎石地,盡情地反映猛烈的陽光,隔著太陽眼鏡也覺得十分刺眼。(想起法門寺那條大路。)逛了一圈四處看看,遠觀過墓室、小屋和朝聖者接待處,便走回大路找的士回火車站坐10點15分的火車,因為導遊書說,海法的巴哈伊中心,要在12點前到門口參加免費導賞團,才能進比較多地方。(事實上現在每小時都有導賞團。)

到火車站門口,要離開阿卡了,便從火車站門口拍了幾張向街外看的照片,這時有一個穿著咖啡色制服的男人問︰

「你拍甚麼?」

「外面的街景。」

就是因為這張和下面那張照片,差點給人扣留。


軍人︰「不是火車站?」

「不是火車站。」

軍人︰「給我看看。」給他看剛拍的幾張相。

「把護照給我。」把護照遞給他。他翻來翻去。

軍人︰「你去伊朗幹甚麼?」

「觀光。來時有人問過這些了。」

「埃及呢?」

「也是觀光。」

他再翻護照。「為甚麼沒有以色列的印章?」

「因為入境的時候叫他們印在紙上。」

軍人︰「那張紙呢?」

「過關後給機場保安撕了,所有人都是這樣。」

他不相信,說要向上級請示。

「我要趕10時15分的火車,我還沒買票。」那時候是10時5分。

軍人︰「還有時間,很快就行。」

他把護照遞給在門口守著行李X光機的女兵。她問︰

「為甚麼去伊朗?」

「觀光。」

女兵︰「埃及也是?」

「是。」

女兵︰「你去所有阿拉伯國家都是觀光?」(救命,伊朗是伊斯蘭國家,不是阿拉伯國家,你們覺得這麼大威脅,卻這麼不了解。)

「不是所有,只有兩個。」

幸好請示完就放行了,趕得上火車。11點多,到了海法的巴哈伊平台花園。這個花園也是很整齊很人工化的,不過不來這裡也不知道可以去那裡,晚上要趕飛機,可不敢去西岸,公路也怕塞車,還是火車能到的地方好。特拉維夫是個現代城市,沒甚麼想看,還是海法比較有看頭,除了這個花園外,還有不少舊建築。








花園的平台其實內藏建築,是巴哈伊教的辦公室。

剛好花園裡的巴孛墓在翻新,又看不到。葬在阿卡的巴哈歐拉是巴哈伊教的創始人,他自認是巴孛所預言會到來的先知。巴孛本身並沒正式立教,只算是什葉派的異端教派,但他將自己的名字改做巴孛(باب),是「門」的意思。巴哈伊教看起來好像比較現代平等,其實也是反同性戀的。






看完花園,四處逛逛,吃最後一次豆丸三文治做午餐。三點多去搭火車回酒店。澳門猶太男教授說旅遊巴5點離開酒店,於是我4點55分回到酒店。他們已走了。教授打電話回酒店,叫我自己搭的士。的士要大約港幣260。為免要換錢,我把舍客勒都用得差不多了,才沒這麼多錢。反正火車搭得很熟,於是我搭的士回火車站再搭火車到機場,只要港幣85。一進離境大堂就看到團裡的人在排隊。